不谈情说爱也尽量精彩

6.

林敬言头上戴着棒球帽，低头行色匆匆的走在街道上。

他转进一条巷子，随后拐进了一个小门。刚进去，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。

“叶修。”

林敬言轻声叫到。

“没让五局和十三局那些人抓到你，你身手还是那么猥琐啊，老林。”

“让你见笑了。”林敬言一个反手拍掉叶修的手，“没想到你会联系我。”他们这种久在十三局混的，多少有自己的眼线。

“受人所托。”叶修抱着坏，“正事，你回到地府打算做什么。”

“你明知故问。”林敬言似乎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与方锐的关系，“我来看一眼方锐。”

“你不救他？”叶修自然没有忽略到林敬言的用词，他说，来看一眼。

“他留在人间不回地府，这件罪可大可小；可是我藏匿他，这就是渎职。”林敬言坐在椅子上，不紧不慢，“方锐可活，而我必死无疑。更何况，韩队这人，容不得下面的人做出那种事。”

“你知道这下场还那么做。”叶修挤兑林敬言。

“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也独来独往惯了——”

“直接说但是就行了。”叶修摆摆手。

“我以为那种事你比我还明白，叶修。”林敬言摘了眼镜，放在桌边，“起先我跟他一起搭伙过日子，我当他是个小屁孩，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跑来跑去的；后来觉得那么大一屋子里多住了一个人也挺好的，至少你总不用对着空气吃饭了。”

“听着真恶心，别跟我说这些。”叶修皱皱鼻子。

“我没想说服你什么，我能不能见方锐一眼？”

“十三局又不是我家开的，我凭什么冒那么大的险让你看他一眼？”

林敬言盯着叶修，“我没什么好许诺你的，反正我也快死了。”

“说的那么可怜。”

“那你就动动怜悯之心。”

“和我讨价还价，老林你够油的啊。”

“呵。”

周泽楷从噩梦中醒来。

他下床，光脚走到客厅，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。

又是那个梦。

他坐在黑暗里，没有开灯，也没有拉开窗帘。

心理医生曾经告诉过他，如果不肯面对那件事，那么就永远都会沉浸在那其中。江波涛跟他说晚上会做噩梦的时候，方锐跟他说晚上会做噩梦的时候，周泽楷想，其实我也会，而且一直到现在，依然还是会做那个被黑血泼满的、无休止的噩梦。

那一次任务他们是去消灭代号为将军的妖怪头子，将军在被周泽楷射击倒地之后他们轻了敌。江波涛去探将军的死活时，被对方用手卡住了脖子，妖物的黑血感染了江波涛的伤口。方锐用捉云手抓走将军，正企图用气功弹将其炸开时，没想到，妖物却反而提前引爆了自己。

周泽楷赶到现场时，只看见浑身黑血的江波涛，方锐则消失不见踪迹。满地的尸块，散发着恶臭的气味。

从那之后他一直在做梦，梦见提着脑袋的方锐朝自己走来，问他为什么不开枪，为什么不救自己。

他没有想到方锐竟然那样决绝的跳出窗外，也不肯和自己回到地府去。

方锐的眼神充满轻蔑和怜悯的看着自己，他说周泽楷，我一点都不恨你，相反我觉得你挺可怜的。

周泽楷想，自己只是想证明，方锐还活着。

否则对谁公平，江波涛吗？那个一直活在自我否定和愧疚中的江波涛？还是一直找了方锐那么多年的自己。

只是为什么……

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一般那样难过。

噩梦依然不肯放过自己。

同事告诉江波涛，外面有人找。

“好的，马上就来。”江波涛放下手中的资料，小步跑到前台，“谁？”

“不知道，在会客室等你呢。”

江波涛点点头，走到会客室，多少有点惊讶，“叶修前辈……？”

叶修挥了挥手，“小江，找你帮个忙啊。”